“良心這種東西，我們壓根兒就沒有。”

這完全是神補刀。

“你們真是夠了，我再也不要跟你們一起玩了。不要攔著我，讓我先死一死！”

王丹妮惡狠狠地瞪著兩人，關鍵是她轉過頭去看岑染，卻發現她也在偷笑，壓根兒就沒有幫自己的意思，更是氣得捶胸頓足。

“好了，馬上要開庭了，你先推我去證人等候區，然後你們也該進場了。”

岑染看了一眼手機，笑著對三人道。

“要我幫忙嗎？”

餘娜男票自詡是個有擔當的男人，幫幫女友的室友也不成問題。

最主要的是，要幫女友在這位剛冰釋前嫌的室友面前博好感。

所以，他自告奮勇地舉起了手。

此男長相清秀，倒是和一般的計算機系男生有些不一樣。

舉手的樣子還蠻蠢萌，岑染暗暗點頭，給了個中肯的評價。

不過，還是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：“謝謝你的好意，不過，小妮子推得動，我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麽胖，你和娜娜先進去吧。”

雖然確實冰釋了前嫌，但人都有個遠近親疏的觀念。

男生畢竟只是是有的男朋友，她沒道理讓人家推她。

不過，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她拒絕的態度也很溫和。

證人來了不止她一位，所以，一進等候室，岑染一眼就看見了梁歡。

今天的梁歡依舊是一襲白裙，輕靈美好。

比起岑染身上的空谷幽蘭之氣，梁歡更顯純凈無害，像個天使。

不過，看得出她此時應該有些緊張，兩只手交握在一起，手指纏著手指，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。

旁邊也有其他證人，但真正被劉民安猥褻，強迫過的女性，出面作證的還只是少數。

多數人只是提供了一份證詞。

更多的卻是連證詞都不願意提供，透露一句都不肯。

畢竟，他在虞大任職多年，侵犯過的女學生和女老師更是數不勝數。

女老師就不說了，她們還要為自己的名譽考慮。

擔心說出來之後不好在學校立足。

何況，也有一部分是心甘情願的交易。

至於女學生，大多都是已經畢業進入社會，結婚生子，現在家庭幸福的，根本不想被打擾。

家庭不幸福的，自然不想更加節外生枝。

所以，以各種原因推脫出席作證的大有人在。

警方那邊能夠理解，權厲這邊也只找了幾個強有力的證人。

只要她們聯合，加上最關鍵的梁歡，劉民安這一輩子都別想再翻身。

這幾個出席的，要麽就是沒有後顧之憂的，要麽就是被權厲許以重利，反倒是像梁歡這樣因為受到的傷害太大，自願作證的是在少數。

其他人也都不認識岑染，所以看見又進來一個坐輪椅的小姑娘，大家也都蠻驚訝。

甚至懷疑她們倆是不是同時被劉主任所強迫發生關系的。

不然怎麽兩個都坐在輪椅上？

“梁歡學姐？”

岑染笑著和梁歡打招呼。

本來也沒指望梁歡會回應她，畢竟梁歡雖然在Shirley的疏導下，已經恢覆了正常。

但她事實上還是對外界充滿了防備，不太願意講話，更多的時候就是靜靜地坐著畫畫。

似乎，畫畫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精神寄托。

可這次，顯然梁歡沒有再保持沈默，而是微笑著和岑染點了點頭，說話的語氣也是說不出的溫柔：“學妹，你的腿？”

梁歡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，顯然也沒想到她會和自己一樣坐著輪椅。

自從她開始接受心理疏導，就逐漸能夠認出人了。

岑染之前在她家去過幾次，她能認出來也正常。

何況，岑染目光裏的善意，讓梁歡沒來由地一陣輕松。

就好像，心裏緊繃的那根弦，因為遇到熟人一下子就松了似的。

“沒事，我之前出了車禍，左腿還沒好利索，所以也坐了輪椅。”

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，岑染笑著和梁歡解釋。

兩個具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，卻又都坐在輪椅上，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。

就連其他證人也忍不住心裏一嘆。

竟然對她們生不起絲毫的嫉妒心。

“那就好。我還以為你也……”說著，梁歡看了看自己的腿，不再開口。

她的腿是真的殘了，絕對沒有再醫治好的可能。

梁歡低垂著頭，滿臉落寞之色。

如果當初她堅強一點，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了。

可惜，當時她對那個人渣太恐懼，心理壓力太大，一時沒忍住就做了不該做的事。

梁歡現在想起來還很後悔，就算拿著刀勇敢地去殺了那個人，也好過折磨自己。

關鍵是，她折磨自己的代價太大。

不僅害了自己，還害了爸爸媽媽，弄得家破人亡，最後還連累了阿宇。

如果不是她出事，現在她和阿宇應該過得很好才對。

都是因為她，阿宇即便現在很優秀，卻也沒有積蓄，每天忙裏忙外，為了她反而欠了一屁股債。

清醒過來之後，梁歡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覃宇。

但是，覃宇不離不棄的態度，又讓她太感動，太貪戀他的溫柔，以至於連讓他離開自己去追尋更美好的女孩這樣的話她都說不出口。

“學姐，是誰陪你過來的？”岑染顯然不想多談車禍的事，巧妙地轉移了話題，也算是對梁歡的關心吧。

畢竟，像梁歡如今的身體狀況，也不適合一個人出門。

“是阿宇。”

梁歡對覃宇現在的狀態其實也很不了解，但她也知道覃宇每天都很累。本來不打算讓他陪自己來的，可他堅持……

“哦，那他先進去了嗎？庭審馬上就要開始了，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？”

岑染的聲音壓得有些低，她並不確定梁歡能不能夠承受得了把自己的遭遇剖白於人前。

畢竟，庭審是公開的，會有很多人坐在裏面旁聽。

“你放心，我早就準備好了！”

說到這裏，梁歡的手不自覺揪住了自己洗得發白的棉布裙。

她知道岑染也是受害者，但也知道她沒有受到任何侵害，倒是生出幾分慶幸來。

那種遭遇，她一個人承受也就夠了。

實在是太痛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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